杜阿银怀疑齐桃子惦着齐大姑的保命钱,齐大姑明确表示不想走,所以她就犹豫了,而王巧娘应该惦着她那个被火烧的家,也许家里还藏着她才知道的财物什么的,所以就算走也会先回去把东西拿了再走。
杜阿银就不再理会这些人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该说的都说了,再浪费时间劝诫,就是多此一举的事了,便让程秋也去收拾和通知住隔壁的娃娃,愿意走的,全都可以跟着走。
齐富住的那间小屋早填满了杂物,那地窖,齐老爹是下了本钱的,全是用大青石垒的,杜阿银让小奇挪开一部分杂物,把洞口的床板移开,然后在外面守着,自己端着灯台进了地窖。
自己存的粮都在,杜阿银只希望老鼠在她逃难回来之前都别打出洞来,地面上的粮食已经吃得所剩无几了,连柴禾都烧得七七八八了。
自己那一小匣子的银子也在,不过就几锭,本来是能存到十锭的,但年初各种买买,最终没再往里放过一锭银子,但也正是那一通买,几家人和那些娃在这三个月里没饿着,杜阿银认为是值得的,钱是身外之物,以后再挣就是,杜阿银把几锭银子都拿出来。
然后杜阿银发现程瞎子的几口箱子却不见了。
就算没那几口箱子的银子,杜阿银一样会管程瞎子留下的那些娃,但发现程瞎子装银子的箱子真没在地窖,杜阿银还是没由的悲愤,自己真算是瞎了眼,曾经还觉得程瞎子的人品好,是个大善人。
悲愤之后的杜阿银把自己的银子收好,还有一锭金子,是沈冬梅小住一段日子的资费,总共也就剩下这些了,不过杜阿银倒不担心,刚来到这世上,自己还无分文,眼下有这么多银子,够自己大展拳脚的了。
杜阿银从地窖出来,让小奇把东西又搬回原处,然后瞅着外面没人,才带着小奇走出来,结果一出来就碰上了杜阿金,杜阿金往那小屋瞅一眼问:“妹子,那不是妹丈以前住的屋子?”
“是呢?”
“不是后来堆杂物了,你进那里去干吗?”
“我在里面藏了几锭银子,这不要出城,怕以后有很多花钱的地方,便都带上了。”
“把银子藏这种地方,倒是寻常人都想不到的,妹子真聪明。”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没?”
“剩下的大部分粮食,我已经让妞儿都炒了,磨成面装在袋子里了;薰肉只剩两条了;水囊、打火石、盐、酒你安排的这些都准备妥当放上车了;晚上的吃食也准备好了,老母鸡杀了,没让小秋和夏儿看见,已让妞儿炖了一大罐母鸡汤;咸菜装了两大碗,高粱和豆子都做干的,蒸了两大锅。”
“小毛驴喂没?”
“喂得饱饱的。”
“剩下的粮就留给不走的人,今晚让大家吃顿饱饭,然后各奔东西,各自安好了。”
“好咧。”杜阿金一看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让人非常没有安全感的陵川城,又有个能干且方向明确的妹子,那劲头是十足的。
杜阿银让小奇和杜阿金把早准备好的被褥衣物也搬上车,然后召集大家吃散伙饭。
杜阿银知道程瞎子留在隔壁院那些娃,大多数是带不走的,春旺爹说他岁数大了,也就不走了,杜阿银就叮嘱他照顾着点那些娃,然后只能看这些娃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