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阿银没想到程琅应征后,这一战又打了一个月,她觉得再不打开地窖拿粮食,几家人怕也撑不住了。
出去找食打探消息的杜阿金脸色苍白地回来了,正在思考要不要打开地窖的杜阿银见着杜阿金这种表情,头皮都紧,便问:“阿兄,这又咋了,难不成真的要征兵了?”
杜阿金才结结巴巴道:“刚才遇见几个人,说是西城门守不住了,西凉蛮子已经发了狠话,攻下城要屠城十日。”
杜阿叹了口气,知道左明志抵抗失败的后果,就是老百姓买单,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为了安慰杜阿金,杜阿银便道:“你也别害怕,万一是西凉蛮子久攻不下,派人到城里造谣,目的就是为了涣散军心呢。”
杜阿金咽了口口水道:“可我看见张大兰她娘、齐家二婶和几个婶娘聚街角,听她们说叨的。”
“她们同样也是听来的呀。”杜阿银打岔问,“上次征兵都征到你头上了,齐贵家也该被征到吧?”
“好像是齐天被征去了?”
“啊,这…”杜阿银都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齐贵了,但想想自家阿兄,比那个齐贵也好不到哪儿去,就道,“齐天那小身子骨,上去估计也是送死的。”
“三样没被征的时候说过,他哥征走后,一上战场就让箭给射死了。”
杜阿银想想杜阿银这些赌友,个个都被逼上了战场,就这些小混混估计都是去凑个人数,然后送死,杜阿金又哭丧着脸道:“上次是程琅去了,这次,这次,阿兄肯定逃不掉了。”
杜阿银总觉得她这阿兄是个没长远之计的人,但这事上很固执,经常都在考虑他被征的下场,便道:“阿兄,就算没被征去,西凉人攻进来屠城,最后也是一个死,还不如被征去,手里还有武器,死前还可以拉一两个西凉人垫背。”
杜阿金眨眨眼,好一会儿才道:“妹子,平日,你主意最大,这个时候,你也得拿个主意出来才是。”
“这是神仙打仗,百姓遭殃的事,我再有主意,也拿不出来了。”杜阿银心里却想,如果到那一日,她就把齐奕和小奇藏到地窖去。
杜阿银见杜阿金失望地往前院走了,却被杜太婆给拉住。
杜阿银知道杜太婆在担心杜守仁,偷偷让杜阿金打听,不过就以眼下的情形,在杜阿银看来杜阿金绝对打听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没几日,杜阿金从外回来,又带个更惊悚的事,说那五婶和那个杜太婆求过香灰的神婆被砍了头,罪名是通敌,替西凉蛮子散播谣言,盅惑民心。
这个消息把杜阿银吓了一大跳,当初张达、小叶逃走,老叶被砍头,罪名是奸细,她都半信半疑,这次更加不信,尤其是五婶,平时就是个长舌妇型的家庭主妇,通敌什么的,是绝不可能的。
杜阿金看着杜阿银半晌没出声,便问:“妹,妹子,你咋了,说话呀。”
“陵川城怕真是守不住了。”
“为,为啥呀?”
“这已经在干自乱阵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