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比别人善长打架斗殴一些吗？”杜阿银赶紧打断程瞎子的滔滔不绝道，“我就不信他再厉害，就双手能敌四拳，还几十万，他是你亲爹呀，你这么不余遗力地吹捧他。”程瞎子被杜阿银一句话堵得好半晌才念道：“善长打架斗殴？”已不客气给自己添第三碗饭的杜阿金大约没那么饿了，便道：“我也听人说起过，说大周有个厉害的将军，把西凉、北枭打得挺惨的，这两伙人一到冬季，就喜欢骚扰陵霄山边境，一个在西边山里，一个在北边荒漠里，抢钱抢物干尽了坏事。”程瞎子见自己的话得到了支持，得意地一耸肩道：“听见没，听见没，本仙是不骗人的。”“我阿兄说是的将军，大仙说的是鬼侯。我听不出两者有啥关联的地方。”杜阿银打断程瞎子道，“换句话说，我阿兄说的是人，大仙说的是鬼神。”“本仙说的鬼侯出生就很不一般。”杜阿银嘿嘿一笑道：“他不会给自己编个嘴含宝珠，又或手握金玉之类的出生典故吧。”程瞎子不解问：“富啊，你这小媳妇不是杜家老二吗？”齐富点点头，程瞎子又道：“怎么感觉她比本仙都敢编。”齐富看了杜阿银一眼，杜阿银赶紧改口道：“大仙说说，说说，你以前说的，我都没听过。”程瞎子便道：“看你很不相信，本仙就给你说说这位鬼侯的出生吧。”“说说，赶紧说。”“这位鬼侯可是正经的名门世家子。”“啊，我就杜家老二，可不知道何叫正经的名门世家，何谓不正经的名门世家。”“知道封丘左王不？”杜阿银老老实实摇摇头道：“不曾听说。”“这封家指的就是中州的封家，正经的四大世家之首，除了这封丘左王，其余那些自诩名士风流，实际都是旁门左道罢了。”“明白，那些不是公认的，自家封封自己家开心的。”杜阿银想到杜阿金说李四拜了焦州名士王家，不知道是不是程瞎子说的封左丘王四家中的王家“差不多就是这意思。”程瞎子刚要继续，杜阿银却打断他道，“不对，我记得前不久葛捕头他们张榜，抓的首犯就姓封，难不成此封非彼封？”“啥此封非常彼封。”“封是个小姓种，你说的中州封家是世家之首，那这个被通缉的封姓首犯和这中州封家有没有渊缘呢？”“那就不知道了，但中州封家确系世家之首，大周历代的皇后都出自于封家。”杜阿银一听，眉一皱道：“那也太容易近亲了。”“皇家就怕皇权外落，而这封家愿意与皇家联姻，那是皇家无上的荣光，如果封家不同意联姻，那代皇室就很麻烦了。”“哟，这都能操纵皇室了。”杜阿银在心里却说：这也太容易出畸型了吧。程瞎子接着道：“鬼侯是封家第十九代长子，他的母家，虽然不在世家，却是名将忠毅公的独女，他的母亲武艺在大周也是有名的，代父西征讨伐西凉的时候，在荒野中产下这鬼侯。”杜阿银啊了一声道：“这，这不合逻辑呀，大仙你刚才说有啥正经的四大世家，听着挺热闹，打仗却没人，否则怎么会让一个孕妇带兵征讨敌军。”杜阿银说完感觉齐富又看了她一眼，赶紧打住，心里连连警告自己不许再多言。程瞎子见杜阿银不说了，才接着道：“因为有追兵，刚出生的鬼侯被遗落在了荒野，据说这鬼侯是喝虎奶，与熊罴猪蟒博奕长大，天荒老人见了都称奇，隧收为徒，将一身本事倾囊相授。天荒老人总共收过三个弟子，这三个弟子可了不得了，那大弟子力大无穷，可以飞沙走石，驱使万兽；那二弟子更是了不起，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可以呼风唤雨…”杜阿银感觉程瞎子有点跑题了，从吹捧鬼侯变成吹捧天荒老人的什么弟子去了，只能憋着笑，但憋着又难受，怕被程瞎子看见，扭头想笑，见齐富用手抚着额头，无可奈何的样子，状似也在憋笑，于是程瞎子不满了：“二丫头，你这是不相信本仙讲的？”“那个本仙，小女子深信不疑，深信不疑。”杜阿银嘴里说着，脑里想的全是人猿泰山的版本，不过各种报导出来被野兽带大的孩子，什么狼娃、猪娃，没人猿泰山的半分本事和半点英俊，都是些粗鄙丑陋还一身毛的怪物。程瞎子见杜阿银完全不信，郁闷之极，杜阿银赶紧改正错误，装出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问：“仙儿，你跟这鬼侯很熟？”“我？”瞎子赶紧摇摇头道，“他又鬼又侯的，我就一算命的，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那你咋这么卖力地吹捧他呢？”“咋又说是吹捧，这些都是真的。”程瞎子见杜阿银完全不信，只得压低声音道，“是有人给了银子，让本仙说的。”杜阿银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嘛，大仙你连命都不要了，这得收了多少银子呀？”程瞎子才郁闷道：“别说了，这可是桩亏本买卖。”“亏本卖买？”“可不，拿银子的时候说好是没危险的，还说只要在陵川县传颂，是不会有事的，幸亏本仙游走江湖，经验老道，妆扮了一下，还让小奇随时接应，否则这次就栽大跟头了。”“这叫反词反论调，你个游走江湖的老滑头，银子绝对不少收，否则咋可能干这样的事。”“没多少，真没多少。”“不敢报了数来，就是很多。”“吃，吃，吃，都凉了，羊肉凉了就不好吃了！”程瞎子赶紧转移话题，把杜阿银的注意力转向吃食。杜阿银一看还有两块好点的肉，赶紧抢在程瞎子下手前，一块夹给了小奇，一块夹给了齐奕道：“再好吃的东西做多了，都不好吃了，再说啥都吃点，才是上上的养生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