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饭店。饭店有两层，一层是饭店、食堂，还可以做香肠、酱肉等外面食品。二楼就是办公区。饭店隶属区里，也是国营单位。经理办公室，一名三十多岁男人，烫着头，抽着烟，正打量着铁兰花。铁兰花身穿工作服，站在那，也看着经理赵东来。“经理，有什么事？”这个年代，无论是厂矿，还是单位，以工人为主。工人的工资和厂长的工资都差不多，岗位不同，都是同等地位。工人跟领导谈话，没有什么负担。铁兰花在这个饭店，有20年工龄，被赵东来叫来谈话，铁兰花也不紧张。“铁大姐，出大事了。”赵东来抽着烟，眯缝眼睛，敲了敲桌面。“什么事？”铁兰花疑惑看着赵东来，饭店能出什么大事？“机械厂，取消跟我们的合作，晚上那些酒席，都撤了。”“这个月，你们的奖金，都够呛能够开出来。”“什么？”铁兰花惊讶看着赵东来，机械厂的酒席，一部分在东山饭店。为什么突然取消了，铁兰花是真不懂。“铁大姐，你跟我在这装呢？”赵东来突然拍了桌子，这把铁兰花吓了一跳。“赵经理，你什么意思？”铁兰花也瞪眼了，门外也路过的同事，也都张望过来。“还不是因为你。”“铁兰花，你也算老人了。”“你居然拖饭店的后腿。”“你的儿子跟人家相亲，把人给骂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那个女方的父亲，是机械厂的科长。”“人家一句话，直接取消跟我们饭店的合作。”“就因为你，让大家都没奖金了。”赵东来很不客气，声音很大，就是让其他人听到。“哗！”外面一片哗然，知道没有奖金，这些女人，还有后厨的厨师，岂能放过铁兰花。铁兰花瞪大眼睛，无法置信看着赵东来。“因为我儿子相亲？”“怎么会这样？”铁兰花很善良，她不懂里面的“弯弯绕”，也不想被同事戳脊梁骨。赵东来扔下烟头，指着铁兰花。“人家什么身份，看上你家儿子，你家都烧高香。”“你还挑挑拣拣。”“现在把人得罪了，耽误饭店的生意，你说怎么办吧？”“你也是老人了，应该有觉悟吧？”“实在不行，你就辞职。”赵东来这话说得很重，这年代辞职下岗，绝对会被人瞧不起的。再说了，自己儿子相亲，凭什么让自己辞职？“经理，可不能这样。”铁兰花心中委屈，也被赵东来给吓住了。铁兰花眼圈都红了，泪水已经含在眼眶。赵东来却冷笑起来，再次指了指铁兰花道：“行，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回头去跟人家道歉，人家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铁大姐，你别以为你们家，让我们倒霉。”“如今饭店生意越来越不好。”“机械厂的酒宴很多，我们奖金都是从机械厂的付款出。”“你考虑清楚。”铁兰花已经心乱了，她低着头，泪水已经流下。“行了，你下午也别上班了。”“让你好好处理。”铁兰花低着头，就这么走出办公室。“兰花，因为，我们没奖金？”直接有人针对铁兰花，铁兰花还低着头。“兰花，你说话啊。”“反正我跟你说，我要没奖金，你得赔偿我。”“就是！”一帮老娘们，一个劲说着，这让铁兰花的心，更加乱了。“说什么呢？”一名中年妇女跑了上来，那是铁兰花的闺蜜同事王雪，也是叶浪的王姨。“都散了！”王雪很泼辣，这让其他同事嘀咕着，还是让出道路。王雪把铁兰花给弄了下来，进入换衣间。“怎么弄的？”王雪也想询问清楚，铁兰花低着头，继续哭着，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就因为相亲？”“太过分了，这不是以权谋私吗？”“兰花，我去找经理。”王雪想要给铁兰花出头，铁兰花一把抓住王雪，摇着头。“你去了没有用。”“我先回家吧。”“兰花，你别这样，你没有什么错。那个林家，真不是东西，还用这招欺负你。”“我也不能，因为我，让大家埋汰我，失去奖金。”铁兰花深吸一口气，她已经做出决定。“唉！”王雪也清楚，大家为了奖金，会一直针对铁兰花的。“我走了！”铁兰花低着头，走出饭店。王雪望着铁兰花背影，再次摇头，其他人还在议论。“你们够了。”王雪回头怒斥，这些人望着王雪，也都指指点点。……叶浪坐在院子中，喝着茶水，正在翻看冰城晚报。“快了，三天后，估计就有家居一条街的消息。”“越来越多的人，都来这里。”正说着呢，刘山月蹦蹦跳跳跑了进来。“老板，从中午到现在，已经挣了五十多块了。”“我们发了。”在这个普通人，一个月二三十工资的年代，开一个饭馆，一下午的时间，就挣了五十多块，这已经让刘山月激动万分。“发什么？不开工资，没有成本吗？”叶浪努努嘴，很是淡定。小钱，这都是小钱。这个工作，就是做个掩护身份，叶浪要做的，那是在八零年代谋取红利。买下曼哈顿商厦，才是财富积累第一步。“这才一下午，第一天。”“嗯，门口招聘信息，都贴好没？”“回头应聘，你们先看看，然后我再选。”“小月月。”叶浪突然眯缝眼睛，笑眯眯看着刘山月。这小月月，让刘山月都害羞起来。“以后，你也是经理，管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