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瞎子恨恨地望了一眼陵川城气道：“无能，左明志真是无能之极。”齐富嘿嘿一笑道：“你仙儿还真是替古人操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老程是土生土长的陵川人呢。”“你这话啥意思，不是陵川人就不可以指责一下左明志那个无能的东西，你以为都跟你一样。”程瞎子不满道，齐富依旧笑道，“陵川城有啥好的，那左明志就是个骗子，说贴补的银子，你一个月都不曾拿到吧？”“本仙现下怀疑左明志早就知道他守不住陵川，所以当初许诺贴补银子才十分豪爽。”“好了，眼下陵川城是回不去了，我们也得合计一下，往哪里走，如何走？”杜阿银一看箱子的事让齐富七绕八绕，算是绕过去了，不过眼下真的逃命才是王道，便点点头，齐富又道：“大家先到亭子里歇一下，喝点水吃点东西，把马车和驴车分配一下。”杜阿银才发现程瞎子的三个同伙居然乘坐的是一辆马车，程秋嘴里的“大哥哥”叫程砚，是程瞎子最早捡来的一个走丢的娃，捡的时候已经五岁了，眼下的年纪比自己还大一岁，另外两个是程瞎子的同伙，秃顶的叫二秃，脸白的叫三白，杜阿银十分怀疑程瞎子叫大瞎，这三个骗子组合就是大瞎二秃三白。很快程瞎子就安排妥当了，齐大姑、齐桃子和王芳坐马车，二秃负责赶马车，杜阿银、齐奕、程夏坐驴车，小奇负责赶驴车，其余的人都走路，如果路上有走不动的，再和马车、驴车里的人互换。有程瞎子在，杜阿金倒不特别和小奇争赶车的事，反愿意跟在程瞎子身后走路，只是这三个月，他怪怨得最多的齐富依旧让他不敢多言，别说替杜阿银讨说法，但凡齐富出个声，他都赶紧嗯嗯地应着。对于王芳坐驴车，程秋、程春没意见，因为驴车是齐家的，但安排王芳坐马车，两人就有意见了，马车可是程家的，三人都是女子，年岁相当，凭什么王芳就该坐她们程家的车，不过这是程瞎子安排的，她们又不敢直接反对。齐富见程瞎子安排妥当了，叮嘱一句“赶紧安排人给大家做点吃的”。程瞎子就让程秋和程春弄，妞儿也过去帮忙。齐奕没人可玩，就带着大白猫去欺侮程夏，一会抓程夏的小脚丫，一会儿揪程夏的小辫子。杜阿银见齐奕只是逗程夏，并没有真正欺侮，便拍了齐奕的屁股两下道：“跟夏儿好好玩，不许把她逗哭。”“姐姐，夏儿没栓栓好玩，鼻子这么小，嘴也这么小，还不会说话，声音还没小白白声音大，不，比寻常的猫叫声还小。”“所以不让你欺侮她，小小的娃儿没爹没娘的，怪是可怜的。”杜阿银说着把程夏抱在怀里问，“刚才害怕了吗？”程夏摇摇头道：“干爹说闭上眼睛就不害怕了。”杜阿银就乐了：“你这干爹真是骗人无底限，连小娃娃也骗，不过，这小娃一直都不会说话的，今儿居然说得这么清楚。”齐富却打断两人对话道：“你也走走，接下来赶路，怕都难得歇息了。”杜阿银一想也是，驴车又不大，不能坐着，就只能蜷着，一直这么蜷在车上，时间长了还真不好受，也没领齐富的情，没看他一眼，抱着程夏起身活动一下。齐奕一听可以走走，带着大白猫就窜到车辕上，把小奇肩上的金丝雀抓在手里，重新下了车。杜阿银见了道：“奕宝宝，别抓那么狠，以后的吃喝拉撒呀，说不准全靠你仙伯的这只小雀雀了。”程瞎子一听有点紧张道：“这么多张嘴全靠它，它得多累呀。”齐富见杜阿银不理他，也没纠缠，程瞎子在齐富旁边坐下问：“富，你打西城边过来，看西边那情形，西凉蛮子真的会追来？”“都打成废墟了，应该八九不离十吧。”“可东城门放出来的，都是陵川城的草民，至于让他们这么追吗？”“那你可得去问西凉人。”齐富没回答程瞎子的话，顿了一下道，“军队的行军速度可就快了，这西凉军队的速度比大周军队更快，长龙亭离陵川城并不远，歇歇脚就赶紧赶路，别好不容易出了城，最后还是被西凉军给围进去了。”“你上过战场，这自然听你的，”程瞎子用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杜阿银见了便道，“大仙，你可是走南闯北的，不至于被还没见着的西凉军吓成这样吧？”程瞎子继续抹着汗道：“你男人都说了西凉军不是省油的灯，行军速度比大周军队快得多。”齐富忽道：“小奇的父亲，老程的大师兄就是死在与西凉军的一场大战中的。”杜阿银听程瞎子讲过他大师兄是战死的，只是程瞎子没讲过他大师兄是小奇的生父，便没再继续调侃，不曾想程瞎子却恨了齐富一眼，齐富拿过装水的皮囊喝了一口，眼睛往天空瞅去，装没看见程瞎子在恨他。杜阿银觉得齐富在这个时候讲这话，应该是有玄机，不过没打算告诉她玄机，她也没再追问。齐富喝了两口水，便道：“老程，早些启程，争取晚上能绕过歧娘山到塔镇地界。”“绕过歧娘山到塔镇，你这是开玩笑吧，虽然不经过旦沟，但是到歧西地界，天肯定黑了，塔镇可在歧东，你想走夜路？还有，你别忘了歧娘山可还在闹匪啊。”“都说了西凉军的行军速度是很快的。”“左明志真没用，本仙还想大家在歧西城歇一夜再走。”“歧西城离陵川城太近了，陵川一旦失守，西凉军最多个一两个时辰就能撵上大家，旦沟、歧西都不停，就算到不了塔镇，也要先过歧娘山，才能停。”程瞎子冲亭子里坐着的齐大姑和身边的齐奕、程夏努努嘴道：“赶这么急，你确定他们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