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亭盯着换上新衫的程春和程夏看着，终于把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的杜阿银给等出屋了，不过杜阿银昨儿回来还有些萎，这会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也是满血复活地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程方亭眨了好几下眼睛问：“二丫头，今儿有啥好事，起这么早？”“跟好事无关，都辰时三刻了，不早了。”“可自打来到牧江口，二丫头都没有在巳时前起过。”“那是曾经，从今儿起，本银要做一番大事业。”“大事业？”程方亭说着，把目光又转回程春和程夏道，“春儿穿鹅黄色的好看，夏夏穿粉红色的也很可爱。”“春儿本来长得漂亮，又比秋儿、妞儿她们都爱美，这件衫裙穿着还真怪好看的，你看把她美的。”“看得出来，春儿是真的开心。”程方亭终于把目光转回来，用手托着下巴问，“二丫头，莫不是我家小旭做了啥对不住你的事，你说出来，瞧你给这两丫头置漂亮夏衫的份上，我帮你去收拾他，你完全不用干啥大事这种方式来发气的。”“老程你这话很瞧不起人嘛，你好生想想，本银要做一番大事，你是跟还是不跟？”“咋感觉跟赌钱一样呢？”“老程，你赶紧决定，我还要询问杜阿金去呢。”“杜阿金还用问吗，你说屎是香的，他绝对不会说是臭的。”“先不说他，你老程跟还是不跟…”“跟，跟，前面就一火坑，我也跟着一起跳下去。”“这还差不多，走，找杜阿金和小奇去。”“你还要拉小奇下水？”“老程，说话好听点成不，我是带小奇一起发财，跟拉下水有啥关系。”“发财这种事，就别带小奇了，带二秃和三白还成。”“带了你老程，二秃三白自然就带上了。”“如果是拉我们下水做坏事，小砚、小珏、秋儿他们，你就别算在内了。”“我觉得程珏的眼睛不是先天失明，既然牧江口南来北往的人多，那医倌、郎中啥的一定比别地儿强，万一有治眼疾的高手，就抓紧把程珏的眼睛给治了。”“那倒是，我也在打听，没听到那般手段高明的郎中。”“那丘师爷有朋友是治眼疾高手，只是…”杜阿银话还未说完，杜阿金已经带着齐奕急急赶来，边走还边道，“出门玩总不带阿兄，阿兄不答应。”齐奕摇摇头道：“本宝宝这不就把你叫上了吗，免得你又念念念的！”杜阿银呀了一声道：“那个本宝宝，你这一通发烧，烧得说话更清楚，表达更准确了。”齐奕看着杜阿银，好奇地问：“本宝宝以前说话不清楚，表达不准确了吗？”“不管你清楚不清楚，准确不准确，今儿出门可没打算带你。”齐奕一听，眉毛就竖起来了：“为何？”“原因特别简单，因为你得跟着先生念书。”“姐姐不说过，多念一日和少念一日，没有太大影响吗？”“那就看你想做杜阿金一般的人，还是做小奇哥哥一般的人了。”齐奕把杜阿金和小奇看过来看过去，才道：“姐姐，本宝宝自然不想做杜阿金那样的人。”“娘就知道本宝宝是个求上进的娃，杜阿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练功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结果长到这么大，连桶水都拎不动，而小奇哥哥在你这么大的时候，练功特别用功，那是冬练三寒夏练三九、披星戴月地练，饭可以不吃，觉可以不睡，功夫一天都不能耽搁，你瞧瞧，现在厉害不厉害，打十个杜阿金都不在话下吧。”杜阿金郁闷得拉了杜阿银一下道：“你至于这么贬低你阿兄吗？”“以后你就是我教育奕宝的反面教材。”“你就欺侮阿兄。”“少壮不努力，老大被人欺！”齐奕看了杜阿金好一会儿，小嘴一撇道：“本宝宝不要做杜阿金一样的人。”“那就从今儿起，跟先生好生念书吧。”“那本宝宝从今儿起跟小奇哥哥一起练功，披星戴月地练，成不？”“那是自然呀，但是念书也不能拉下，因为娘想你长大后，武功比小奇哥哥还厉害，书读得比先生还多。”“那本宝宝得花多少功夫呀？”“你要花两个披星戴月的功夫。”齐奕一听举起小手手，伸出两个手指头，很郁闷地看着那两个手指头，杜阿银把齐奕那两个手指头捏回去道：“娘知道，本宝宝是没问题的。”齐奕噘了一下嘴，杜阿银捏着拳头鼓励道：“本宝宝加油，努力！努力！加油！加油！我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杜阿银赶紧叫来齐奕的两个跟随小厮，让他俩把齐奕带去先生那儿，杜阿金得意地朝齐奕的背影做了一个“加油”“努力”的动作。杜阿银见小厮把齐奕带走了，便给了杜阿金一脚道：“你还小呀。”“你这儿子总是欺侮我。”“你还好意思，若大个人总给个小娃娃欺侮。”“你也不想想，有几个娃有他这般精的，鬼精得狠，瞎子，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也着过他不少道？”程方亭没理杜阿金而是问杜阿银：“你到底要干啥样的大事，连惯常宝贝得跟个心尖尖的奕宝都不带着？”杜阿银听了哼了一声道：“我要捉奸！”“捉奸？”程方亭和杜阿金几乎异口同声叫了起来，程方亭反应快得多，“你要捉谁的奸？”“自然是你家那个小旭的奸呀。”杜阿金啊了一声道：“你家那个小旭莫不是妹丈，妹子你疯了！”程方亭眨了几下眼睛问：“二丫头，你难不成听到些啥？”“你老程那般搬弄是非，难不成你以为本银是个听不明白的傻子吗？”“只是那些也只是我听说，至于是不是事实，我还没来得及去查证，再则，就算传言是真实的，那些个莺莺燕燕的也不在牧江口，我家小旭有那么傻吗，明里和你打得火热，暗里却把那些旧相好招来？他得多按捺不住呀，还是自讨苦吃的按捺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