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太婆看了杜阿银一眼道:“阿婆当初也并不知道那不是真正的齐富,我们家是从采石场搬去陵川城的,齐富已然服兵役去了。”
杜阿银无辜地看回杜太婆问:“那么阿婆眼下是几个意思。”
杜太婆轻轻按按太阳穴道:“那个假齐富叫封旭,你应该也知晓了吧?”
杜阿银一听掩面轻泣起来:“我听丘师爷讲,只知晓阿婆你们把我嫁错了,没嫁给齐富,嫁给了一个不是齐富的男人,至于姓甚名谁,丘师爷就不曾讲了,我也懒得问了。”
杜阿银一句“懒得问了”,把杜太婆急得赶紧道:“阿银,你糊涂啊!这个封旭,正是我们杜家的大仇人,你爷爷就是被他害得惨死在大狱,你父亲也差点死在他手里了。”
“然后呢?”
“你眼下最应该的是趁他对你不防备的时候杀了他,为你爷爷报仇,为我们杜家报仇。”杜太婆瞪着还在为自己不堪命运抹眼泪的杜阿银道,杜阿银依旧梨花带雨道,“阿婆,那,那然后呢?”
“替爷爷报了仇,你就是杜家最大的功臣,还要啥然后。”杜太婆尽量心平气和道。
“然后阿银后半辈子跟谁过,还是后半辈子就不过了。”
杜太婆真是头疼,但还耐着性子谆谆教导:“阿婆知道你没办过这样的大事,平时也有些拎不清轻重缓急,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千万别糊涂!”
杜阿银终于不抹眼泪,摇着扇道:“我又不跟大是大非过,我是跟人过。”
“你别摇那个扇子,我就看不来你这不男不女的装束,哪有半分杜家子女的风范。”
杜阿银不恼,扇子照摇问:“到今儿,我才知道杜家还有啥风范,以前也不曾听阿婆讲过。”
“阿银,你给阿婆说个准话,如今你知道那姓封的是家里的大仇人,你意欲何为?”
杜阿银把扇一合叹口气道:“阿婆,我也想知道我应该如何才好,是阿婆和后娘把我许给了齐富,哦,许给了假齐富,现在发现许错了,又让我杀了这个假齐富,敢情就是阿婆与后娘犯的错,得我来承错呗。”
“阿银呀,这可不是小事,是件大事,你可不能糊涂。”
“这事对杜家是大事,但对于我这样的女子来说,嫁人才是最大的一件事。”杜太婆见自己左说右劝,杜阿银还在纠结她嫁对嫁错人的事上,真是气恼:“阿银,你以为你不杀封旭,想一心一意跟他过日子,可能吗?他一旦知晓你是杜家长女,会善待你?说不准他会先要了你的性命!”
“那阿婆让我借机杀了他,我就能保住性命全身而退吗?”
杜太婆被杜阿银的话刺得顿住了,杜阿银哼了一声道:“左右都是一个死,为啥阿婆安排的这个死法,就比姓封的安排的死法要荣光呢?”
“阿银你…”杜太婆气得人都哆嗦起来,“杜阿银,我早知道你贪生怕死,是真不能和娇娇比的,你没娇娇一星半点的气节!”
杜阿银笑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