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阿银和封旭刚歇下,穿着寝衣的齐奕跑了过来,杜阿银有些诧异地问:“大冷的天,你干嘛?”封旭一皱眉道:“侍候的婆子、婢女都是死物吗?”追赶过来的婆子、婢女都吓得跪在了门口,杜阿银示意封旭先别发火,把齐奕抱到怀里,扯过被子把他裹上问:“宝儿,咋了,做恶梦了?”“弟弟,弟弟他醒了,在哭。”齐奕揉着眼,带着梦呓道。“哦,弟弟小,肚肚小,晚上要闹两次奶吃。”杜阿银便笑了,对封旭道,“这几日玩狠了,夜里睡不踏实罢了。”杜阿银便将齐奕抱在怀里轻轻拍着、逛着,没一会儿,齐奕就在她怀里睡着了。杜阿银亲了齐奕的小脸蛋一口道:“就长大了,以后可真抱不动了。”封旭摇摇头道:“你又抱不动奕宝了,他能睡得舒服吗,交给她们放回床上去睡吧。”“我再抱一会儿。”杜阿银又抱了一会儿才道:“我还要去抱抱铭儿。”“他都睡着了,你想去弄醒他呀,你就别折腾了。”“我的娃,我喜欢我乐意。”杜阿银确实抱不动齐奕了,示意门口跪着的人都起来,把齐奕交给婆子,好在齐奕已然睡着了,没再被她折腾醒。骆川赶回来陪了忠毅公几日,忠毅公到时候是固执地回了中都,骆川守边的军务繁重,也没敢在牧江口待太久,忠毅公一走,他也离开了,侯府又归于以往的平静。虽然有两个娃,杜阿银在宅子里待得还是猪不是狗不是的,最终按捺不住,过了几日,还是溜出了大宅子。这次杜阿银出门,明显觉得腿脚比上次有力多了,她不得不长叹一口气,这女人生孩子还真是一劫,自己知晓厉害,又有着比较先进理念,加上封旭的财力,这怀孕到生产的过程,她还是相当注意的,生完娃后那坐月子也是尽量遵守老人的规定,就这般养,上次出门,腿脚都发虚。杜阿银自然直奔铺子,一进门,就见二秃柜台前有客人典物,二秃正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在忽悠人家贱卖,这边摆放物件的架子旁,三白也在用三寸不烂之舌忽悠人贵买。杜阿银有点想笑,好在铺子大,二秃和三白各忽悠各的,也不打架。杜阿银又没瞧见杜阿金,只看见同上次一样姿势躺在架子后的程方亭,不过程方亭哼的小曲和上次不是一个调了,这次一听就是欢乐的小调调。杜阿银绕过屏风嘿了一声道:“老程,这是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了?”程方亭才睁开眼看了杜阿银一眼,然后复又闭上眼,呷口茶道:“你不也一扫上次的愁苦像!”说完程方亭继续哼自己的小调调。杜阿银只得走过去,在对面坐下边烤火边问:“赶紧的呀,说,遇着啥好事了?”程方亭才摇头晃脑得意道:“我那套鬼屋出手了。”“哟,这才小半年就出手了?看样子,出了个不错的价钱呀。”“一百二十两银子。”“不错呀,比预想的还多出了二十两,谁这般大胆不要命了?”“啥叫谁这般大胆,那样的那屋子,一百二十两,我都觉得卖亏了。”“你就吹吧,说说看,咋卖出去的?”正好杜阿金回来了,看见杜阿银就乐了:“妹子,你来得正好,老程那套鬼屋脱手了。”“咋卖掉?”“南街那边住棚子的人居然也有有钱人,他们本来是生意人,有些积攒,住的棚子被淹了后,得了补偿的几两银子,干脆添了一百多两就买下了那宅子。”“你卖掉的?”杜阿金笑笑道:“是李二找来的客人,说卖掉了,要给他五两的好处。”杜阿银啊了一声问:“你们这是一起忽悠人家呀?”“我们有屋卖,他们要买房,咋叫忽悠了。”“问题那是鬼屋,人家就是买了,日后知道了,不得跟你们闹呀。”“那屋子,老程用不到三成的租金租给了一户乡下人,租之前也讲明了是套鬼屋,但人家图便宜不怕,一租就是小半年,那南街来买房知道这户人家住了小半年也没闹鬼啥的,价钱又比同样地段同样大小的房便宜,人家没有太犹豫就买了下来。”“以前不是说只有卖一百两吗?”“因为南街那棚户有不少做着水上营生的,住在那南街的棚子就是图做水上营生方便,现在棚子被收了,他们有点积攒的,都跑到东街来置房,而就是老程这种鬼屋大小的宅子最受欢迎,所以就水涨船高了起来。”杜阿银想到封旭所讲的没收过南街那些做水上营生的税,那些棚户人家能抬高这样的屋子,果然反比寻常人富裕,还真不假,点点头道:“南街的人混杂,即便做营生,也是些小本营生,能攒下一百二十两银子的已属不易,所以只能买得起那般大小的宅子。”“应该是妹子说的这个理。”杜阿银立刻道:“那老程,你手里一下多了一百来两银子,你打算用来干啥?”“老程把他赚的六十六两银子添进去,又捡了一家做营生做亏了钱,急于出手的宅子。”杜阿金好奇地问,“老程做啥营生赚了六十六两,是这典当物件的营生吗?”杜阿银就乐了,然后好奇地问:“阿兄,你又赚了多少银子呀?”杜阿金一听就欢喜起来:“妹子这几日没来,加上老程那套鬼屋给的赏钱,阿兄这几月竟挣了六十几两银子呢,就是六十几贯钱了。”杜阿银竖起大拇指道:“不错吗,阿兄,连娶媳妇的彩礼钱,都不用妹子操心了。”杜阿金却道:“妹子,今儿不许又急急离开,阿兄要请你吃那家的豆腐羹。”“好,好,妹子等着吃你的豆腐羹,对了,你那算盘打得如何了?”杜阿金撇了一下嘴,有些伤感道:“阿兄,阿兄的手指不太灵活,反正二秃是这般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