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阿银看了一眼刚才那马车进的宅子一眼道：“眼下，你先想法子打听出那宅子里住的是何人？”齐富也看了那宅子一眼问：“这与我们弄十两银子有何干系？”“且等你打听出来了，再作打算，走吧。”“打听这应该不难，只是这都过了午时，我们夜里是不是还得回那客栈将就几宿？”齐富带着杜阿银往那宅子边走边问，杜阿银便道，“这会儿还早，先不回那里去，我们去这里。”杜阿银说了小蝶留下来的地址，齐富有些纳闷问：“这地址你是哪来的？”“你别管，一会儿到了地方，你在外面等我，若半个时辰，我没出来，你就进去寻我。”“然后呢？”“就等我出来再说今晚的住处。”齐富狐疑地看了杜阿银一眼问：“你说你没过中都，我咋不相信呢？”杜阿银没出声，齐富小心打听后回来道：“这地方就在我们退客栈那条街。”两人便又回到那条街，终于找到小蝶提供的地址，齐富一走进那巷子就道：“这里不太对劲。”“哪里不对劲了？”“这里不像正经人家住的地方。”杜阿银就乐了：“真瞧不出来，齐富，你很敏锐呀，看样子要么是没少去，要么是…”杜阿银一下看见小蝶留的门牌号，便道：“就是这里了，你且在外等着我，记住，我说的半个时辰。”齐富还想说话，杜阿银已然拍响了门，小门很快打开，杜阿银便道：“我是小蝶姑娘家的亲戚。”开门的是个的妇人，一看见那妇人，杜阿银才深得不是冤家不聚头，这正是那个送闺女去客栈找客人的妇人。妇人看见杜阿银也吃了一惊，不过脸上很快堆上了笑：“你是小蝶姑娘家的亲戚呀，小蝶姑娘怎地没提过，亲戚好，亲戚好呀！”“妈妈，我可以见小蝶姑娘吗？”“当然可以，当然可以的。”杜阿银被妇人迎进去，妇人关上小门便道：“听口音，姑娘不像中都人？”“小蝶姑娘有说她是中都人吗？”“小蝶姑娘说过她是陵川人。”“所以她家的亲戚不是中都人就对了。”“那是，那是，你找小蝶姑娘是…”“陵川战乱，家人都走散人，有人说小蝶姑娘在中都赚大钱，我也想…”本来一直还警惕的妇人一听脸上才有些笑颜道：“可不说呢，中都遍地是黄金，到处都是有钱人。”“那太好了，我可算来对了。”“那黄金也不是从天而降的，那有钱人也不是轻易就往外掏钱的。”“那，那…”杜阿银故做着急状，“那要如何才能挣到多多的钱。”妇人便用香喷喷的手帕往杜阿银身上一拍道：“那自然得要手段才能赚到钱，才能从有钱人口袋里掏出钱。”“何样的手段呀？”杜阿银觉得这会儿的妇人，和送她以为的闺女去客栈找客人的妇人完全就不是一个人，大约是为了骗那些男客，故意装出一副为生活迫不得不送亲生闺女去做那样的活计，为的就是多挣男人些可怜她们的钱。“若你信得过妈妈，妈妈今晚就可以教你。”“我生来愚笨，就怕学不会。”“放心，妈妈保你一学就会。”妇人更是热情得都快爆棚了，“就姑娘这长相，手段都不要太多就能让有钱人掏大把的银子了，对了，还没问姑娘名字呢。”“我叫阿银。”“这名字真好，一听就是要赚大钱的名字。”妇人正说得唾液横飞，却听见小蝶的声音，“刘妈妈，带了何人回来？”“正好，小蝶姑娘，是你家亲戚，想来中都赚大钱的亲戚。”小蝶一听有些吃惊，看清是杜阿银，先愣了一下，回过神正要说话，那妈妈却碰了小蝶一下道：“今晚张大官人要来，玉珠身子不舒服，你亲戚想赚银子的机会不就来了。”“刘妈妈，这可不使不得，我亲戚是个规矩人家…”杜阿银却打断小蝶的话道：“原来中都真的有赚大钱的法子，小蝶姐姐你居然不告诉我。”小蝶愣了一下，杜阿银朝她使个眼色就问：“刘妈妈，能不能告诉阿银，如何才能赚多多的银子呀？”“这个简单，今晚有贵客来，你只需要陪贵客吃饭听曲、猜拳喝酒就能赚到银子。”“这般简单，小蝶姐姐挣这般的快钱，从不说与我知晓，看样子果然是藏私了。”说完杜阿银也不理一脸惊讶的小蝶，反拉住刘妈妈的手，低下头羞怯地问，“妈妈，若我晚上陪贵客吃饭听曲、猜拳喝酒，能赚多少银子呀？”刘妈妈拍拍杜阿银的手十分肯定道：“放心，妈妈保你挣个几吊钱是跑不了的。”杜阿银听了啊了一声问：“只有几吊钱？”刘妈妈唬了一跳，反问：“阿银姑娘觉得几吊钱少了？”“自然是少了，太少了。”杜阿银说这话的时候，小蝶急得扯扯她的衣袖，杜阿银却轻轻拂开小蝶的手，刘妈妈一见喜笑颜开道，“若阿银姑娘大胆些，又放得开些，三五两银子也是挣得的。”“三五两银子？”杜阿银不屑道，“忙一晚上就挣个三五两银子，也太不值当这般辛苦了。”刘妈妈又唬一跳，小心问：“那阿银姑娘想一晚上挣多少银子才觉得不辛苦？”杜阿银沉吟一声问：“这位张大官人是干啥出身的？”“替人收帐的，经了这张大官人的手，那就没有收不来的帐。”杜阿银又问：“这张大官人都何样的身家？”刘妈妈便道：“在这过去的两条巷子那边有处宅子，宅子临街那一面还开了座客栈，那客栈你还住过，可不小哩，且还经营着两家肉铺档子。”杜阿银笑道：“那这样身家的官人一晚上至少得二十两银子起吧。”“二十两银子起！”齐妈妈都尴尬了，“这价位怕得是霁云月里的姑娘了，寻常的姑娘怕都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