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阿银叹了口气，关上了门，那女孩子看上去至多十三四岁，家里不知道到了何种地步，做母亲才能干出这样的事，不过这年头，像这样的悲剧太多了，尤其是女性在家里没有地位，这种穷人家女儿的命运早就注定了的，电视电影上演的古代女子活得如何恣意任性，如何被父母宠，被男友爱，那都是现代剧情的古装戏。
不过最终那个小女孩的哭喊声太过于悲惨，杜阿银还是杀气腾腾打开房门冲到走廊上用脚踹了楼梯几脚道：“掌柜的，咋这般聒噪，还让人不让歇息了。”
那掌柜赶紧拎着他灰色的袍子的袍脚走上楼来，冲杜阿银一鞠躬问：“客官这是咋了？”
杜阿银往隔壁指了指道：“太吵了，太吵了，你让他小声点。”
站在门口那妇人悄摸摸用帕子抹抹眼，双手合什冲掌柜拜了几拜，其他客房的客人也就有不少被吵了出来，杜阿银听见有人小声道：“这又不是啥稀奇事，这个妇人每日都要送她那闺女来，一日要接两三次客呢。”
那掌柜叹口气道：“客人，你这是嫌他们吵呢，还是可怜那女娃？”
“两样都有。”
掌柜便道：“客人若嫌吵，我就少你一文住宿钱吧。”
杜阿银刚想说你这是瞧不起谁呢，掌柜又道：“你那同伴昨儿在我灶房将就了一夜，今儿一早还问我有没有什么活给他做。”
杜阿银只得撩撩眼皮，总之来讲，她还是太顺了，见不得这样的凄惨，而事实上这样的凄惨才是普通人和下层人的日常生活，在这种生产力低下的年代尤其是，掌柜又道：“出门在外，都不容易。”
杜阿银便呯地一声关上门，听见外面有人道：“这娘们有脾气，我中意！”
杜阿银摸摸自己已然长得更长一点的头发，顺手挽起来扎了个丸子头，叹口气，眼下自己没钱，管不起，就算自己有钱，这样的事不知道每日有多少出，自己也同样管不完，像封旭那般已是一方诸侯，尚不能管尽天他封地上的事，也就只有导演能在电视电影上YY一下男主女主随时可以路见不平拨刀相助的段子了。
齐富是快到酉时才回来的，敲开门看见杜阿银有些惊奇地问：“你的脸色咋如此差？”
杜阿银把人让进屋里道：“不碍事，我只是换了床都这般。”
齐富把自己顺路买的吃食掏出来递给杜阿银道：“你吃得太少了。”杜阿银接过来瞧了一眼，又是杂粮饭团子，看样子这吃食应该是中都最便宜的，便问：“如何，你在官署可有堵着张彪？”
齐富摇摇头道：“我去晚了，没堵到朝时的点卯，就一直在那里等到那些官员交差。”
杜阿银皱眉道：“难不成我们的运气这般差，张彪真的没回中都？他是被左明志他们留在中都了，还是死在中都了？”
齐富便道：“明日我在点卯之前去，一般来讲这个时候更容易堵住些。”
“倒也是，官署肯定不止一个大门，万一他今儿心血来潮，没从大门进出，走的都是旁门小路呢。”
“如果没儿还没堵着，我就直接去官署他的同僚那里打听。”
“尽量堵住，能当点小官的，比寻常的还是要机警一些，你直接打听万一惹来没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