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阿银立刻就福尔摩斯上了：“如此说来，会不会是徐焕不知晓眉州会被周孙乙占，所以想讨好那小王，出了个高价，不曾想，讨好完没多久，眉州王居然被周孙乙撵出了封地，开始了流亡生涯？”程方亭摇着扇子，没回话，杜阿银又道：“不会是你家小旭安排的吧。”“本仙家小旭可没说跟他有干系。”“有，他也不会告诉你仙儿的。”杜阿银撑着腮，不解问，“若是如此，你家小旭这般安排是为个啥？”“你又这般没头没尾地瞎猜。”“那个小王，一看就和你家小旭是穿一条裤子的。”“我家小旭那条裤子得多大呀，要和几多人一起穿。”杜阿银没理程方亭，自顾分析着：“徐焕怕肠子都要毁青了，而眉州小王为了流亡生涯不至于太悲嶊，且怕扫秋风没处可扫，所以主动帮徐焕到牧江口离间你家小旭与本银。”程方亭又乐了：“你这个丫头，想绕死本仙！”“不对呀，仙儿，本银在他们眼里有那重量吗？派个小王来离间你家小旭，太抬举本银了吧！”程方亭撑起身道：“若没有别的事，本仙就要去忙大事了。”“你忙啥大事呀，你这柜坊也开了一个多月了吧，我咋就没见做一单营生呢？”“还好意思说，你这珍珠都在这里的，咋做。”“人穷怪人家珍珠。”杜阿银指指摇椅道，“先别着，还有事呢。”“还有事？”程方亭只得又坐回去，杜阿银便道，“你帮我找个真正酿酒的师傅。”“真正的？”“正是。”“你要干嘛？”“酿酒呀，酿那种纯度很高的酒，譬如高粱酒。”“哟，这种酒可是人家的看家本领，能做出这种酒的，整个中都只有一两家，那可是不外传的。”“所以这个师傅除了要水平，还要签死契。”“若你真有这些法子，不如都用自家人。”“哪些自家人？”“程砚，那是个能吃苦的。”“酿酒也需要天分的，不一定光吃苦就能做得了。”“反正这不管，你只能在本仙这些兄弟和娃中挑人。”“不成，我也没把握，我毕竟没酿过酒，只知晓理论，得找个厉害的，我们先跟他偷学，偷学会了基本功，人家乖巧懂事又忠心，自然留下，反之则…，然后我们再发扬光大。”“啊！这些，你这丫头都跟谁人学的？”程方亭音刚落，就见小奇又拎着两个大褡裢从屋里绕过来，程方亭便问，“那又是啥？”“江管家不知晓哪里得了消息，说姐姐连珍珠穿孔的粉都要留用派场，就让人又送了两包珍珠过来。”“啊！”杜阿银与程方亭都站了起来，程方亭乐得直摇扇道，“还是二丫头好使，这可老多珍珠了，若没有租金、工钱，那简直就是无本营生了。”小奇放下褡裢道：“江管家还说他主子说了，看我们是想正经做点事，才让送过来的。”杜阿银和程方亭对视一眼，才道：“江小川的主子啥意思，啥叫看我们是想正经做点事，我们给他的感觉所做的事，就那般不正经吗，想当初我们在牧江口，轻而易举弄的银子，他招呼都没打一个就全抬走，咋不说…”程方亭已然打开一包，这一包的珠子比前次略大一些，另一包则全是残缺的厉害和形状怪异的。其实小奇拎回来的珍珠，应该都是被挑剩下的小珠，还大多都是残缺有瑕疵和奇形怪状的，若按杜阿银前世的要求，全需要打磨和精加工，但在这年代，全凭人工，自然不能有那样高的要求。放下褡裢，小奇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给程方亭道：“江管家说了，数量对上后，要在上面签字画押，然后给他送回去，他要入帐的。”程方亭便把程秋叫过来，让她把东西拿去地库对数量，对完交给三白。小奇帮小秋搬到地库去后，出来又掏出一张纸递给程方亭道：“江管家还说了，体谅我们刚开铺子，所以这些珍珠的款子，三月后收。”杜阿银与程方亭又一起“啊”了一声，程方亭郁闷坏了：“本仙还以为跟着二丫头，多少能占点我家小旭的便宜，不曾想，这个白眼狼，是一点不念二丫头的忍…好，就宽限了个三月。”正在看金额的杜阿银不满道：“小奇，凭啥这珍珠的价格就由那江管家订呀，他凭啥这三包就要收银子一万二千两呀。”小奇便道：“江管家好像预料到姐姐会说这番话，所以我走之前，他又说，这货只有他主子有，别家都没有，价由他主子不由姐姐你。”杜阿银拍拍那张单子道：“大仙，大仙，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货源和价格被你家小旭控制着，每个月营利他还抽走八成，我们还赚个屁钱呀，干脆跟江小川一样给他打工算了。”“可不说嘛。”“一个月一万二千两，光这珍珠，我每日的营业额就不能低于四百两，加上租金、人工和其他，每日营业额怕不能低于六七百两吧！”小奇看着杜阿银与程方亭你一句我一句，然后在那里长叹短吁的，大约见太多了，笑着跑去干打水、劈柴之类的体力活了。杜阿银前世的家境还不错，自己打小就淘，母亲为了磨她的性子，逼她画画练字练琴，可惜练的是硬笔书法和钢琴，早知道…，哎...。母亲病逝后，父亲娶了后娘，跟父亲赌气，嫁了个父亲不认可的人，结果，全职几年的自己尽沦落到靠做手工活养过一段时间娃，当时接的很多手工活都是小工厂发出来的饰品、精品的某一部分，为了做得快又好，顺便看过不少视频，只不过这年代没有穿饰品的线，就太low了，根本不可能做出自己知晓的那些样式，能有个三五分像就成了。这一下三白的压力就大了，而杜阿银画的那些样图，并不是程方亭所讲，只要杜阿银画得出，他就做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