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峰山下,修竹漪漪。
竹林外,此时此刻却有一个面目端厚的高大青年直挺挺地双膝跪倒。
他神情恳切,虽不发一语,却人人都知道他是在求什么。
“林家应是遣人上府城了罢?可惜,此去府城一来一回至少也要一日,以林齐急病的情况,也不知是否能等到傍晚?”
“林渊兄这又是何苦啊,男儿膝下有黄金……”
“为嫡亲兄弟跪一跪,又有何不可?”
忽闻车轮萧萧,更远处,一辆青布马车穿过了北城的小道,忽忽然向这边靠近。
人群的议论声霎时便有所停顿,片刻后,有人讶异:“咦,这是谁来了?”
语气里的微妙意味谁都能懂。
来的这辆马车可太寒酸了,在场众位,几乎没有哪家会用这般寒酸的马车。
县学众学子聚集在道左,对面的则是来自于济川县临县的几大豪族子弟。
两边人群原本相互之间还有些难言的敌意,此时远处那辆寒酸的马车一来,忽然,县学学子中陡地响起一声大笑:“我知来者是谁了!”
“是谁?”
“是曾经被府城萧先生夸过的云江白衣,陈叙啊!”
“云江白衣,谁?不曾听过。”
“府城萧先生,可是两年前因为族中子弟强夺民财而被牵连从府学逐出的……那位萧先生?”
“嘿,不可说,不可说。”
……
陈叙,曾在济川县有偌大名声。
但最最出名的,还是他的霉运缠身。
他不但自己倒霉,甚至连夸过他的府学先生都随之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