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两人的生日即将来临,井然对尤绝的管束变得宽松了不少。

    就在一个寻常的礼拜一下午,尤绝没有告知任何人,独自前往云衿雪的别墅探望她。尽管工作日云衿雪通常都会很忙碌,但他事先通过井宅的固定电话与云衿雪商定了探访时间,云衿雪看到来电显示是井宅的号码,自然是慎重其事。

    老女佣将他请进会客厅,为了平复内心的忐忑不安,她打开茶柜,从里面拿出点心盛放在碟子中。她无法确定,少爷是一个人来的,还是井先生也一起来了,毕竟尤绝少爷单独回家这件事是从来没有过的。

    尤绝打了声招呼便上了二楼。

    云衿雪拉开尤绝的卧房门,就看到尤绝手里拿着父子三人的合照,紧接咬着兜嘴的下嘴唇,一副思绪万千的样子。

    “有点事情耽搁了。”云衿雪从尤绝身后绕过,打开了通往院子的玻璃窗。

    从尤绝身后走过时,她闻到了白牡丹淡淡的花香,是井然身上特有的味道。因为她的经过,尤绝的肩头微微前倾着,以一种闪让的姿势。

    她不悦地看了尤绝侧影一眼。

    “我的房间都有安排人定期打扫是因为缪缪吗?”尤绝对她说着,自己先坐到了椅子上,不知什么缘故,他看到云衿雪受伤的眼神时,心里畅快了不少。

    “我可没想过把这间卧室变成杂物间。”云衿雪轻笑一声,望向窗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喃喃道,“你离开后的一年里,小缪几乎每天都会在这间卧室里睡觉,有时我半夜起来喝水,能听到里面传来他的哭泣声。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确实可怜。”尤绝看着她,冷冷道。

    云衿雪回想起,当年她说自己和井然已交往一段时间,想安排四人共进晚餐,尤绝却直接拒绝了她,拜托她只带自己一个人去见井叔叔就好了。她不解,尤绝望着她手机里井然的照片,告诉她,除了牺牲缪缪,他什么都可以为她做,她想要的他都可以帮她得到。

    云衿雪刚想提这件事,但随即又止住了。

    她看着尤绝。

    她的孩子,已经快十八岁了,有着鲜眉亮眼,分明是男孩子,却生得玉貌花容,十一二岁的年龄就是剑乾森森。她没想过是因为她身为一个母亲的不作为,被生活所逼迫的大儿子只能选择过早成熟。

    突然,一种久违的母爱犹如汩汩热泉一样在她心中复苏,她想起尤绝当年多么温顺地答应了自己的一切要求,他甚至比自己更像尤缪的母亲。

    “妈妈。”尤绝轻声唤道,随即抬眼望向云衿雪,“我是为缪缪的事情来求您的。”

    云衿雪闻言,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我希望您能给我您和井先生婚前的谈话录音。”尤绝继续说道。

    “嗯?什么谈话录音?”云衿雪问道。她意识到,他们三人之间的交易尤绝从未坦白地告诉尤缪。

    “您一直对井叔叔有所防备,他可能还不知道您偷偷录下了那些谈话吧。”尤绝目光真诚地看着云衿雪,“我保证,只要您配合我,您的事情绝不会受到任何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