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设下计谋让他回了海城,让他去北仓,可是从没有想过要害死他。
报纸上被炸出深坑的指挥所里,满是断肢残骸。
让她怎么能相信,那个与她恩怨仇深爱恨纠葛的男人还能活着啊。
白清灵一手抓着枕头边缘,咬着手背哭声支离破碎。
欠了那么多,又还了那么多,终究还是害了他啊!
她害了他啊!
颜楼,颜楼,颜楼啊!——
咬住手背的哭声并不清晰,却疼痛到了极点。
她无法宣示她极度后悔的悲哀,无法再虚伪掩饰满腔悔意和迟来的爱恋,她脑海里的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把锋利又满是齿牙的锉刀,迟钝而激烈的割她心肺。
小赵回头看向窗户里,趴在床上狠狠咬住手背发出绝望呜咽的女人。
她很疼吧,她的心也很疼吧,
小赵想。
小赵木然的看着被白清灵扯下来的输液针,看着为了捂住哽咽被牙齿咬得血流如注的手背,
她想了一会儿,推开了门。
小赵走过去站在床边,按住她被输液针划伤正在流血的手,将她另外一只手背慢慢扯出来,认真的告诉她,“白清灵,去找他。”
白清灵视线模糊着眼泪,缓慢而僵硬的抬头看向小赵,抽噎着重复着,“找他?”
她低下脸看着被血点迸溅的枕头,“还找的到吗。”
满地残骸。
白清灵闭起了眼睛。
“你失踪后他在找你,现在他失踪,你去找他。”
在小赵的逻辑思维里,礼尚便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