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容深便将电话挂断了。

    我自然知道现在的我是什么情况,可这个险我不得不冒,是我欠詹东的,这段时间我专注着自己的生活,完将詹东拜托给我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甚至都未曾去看过他的孩子和妈妈一眼,他的命原来在我眼里是如此的廉价。

    如果现在的他能够知晓一切,大约会后悔当时那不顾一切冲过去救下我的决定吧。

    因为我是如此的狼心狗肺。

    十分钟过去后,林容深打来电话给我,他问我是否想好了,我说:“我想好了,这样的场合我必须去容深。”

    他知道我的性子,我决定好的事情基本上没有人能够改得了,他说:“好,可是莱莱,首先我要和你说清楚,如果孩子发生什么问题,我希望你明白,我没办法再给你第四次机会。”

    我握紧手机,良久说:“我会保护好孩子的。”

    林容深说:“我派人送你去乡下。”

    电话挂断后,我便在房间简单的收拾了几下,然后赶往乡下。

    通知我詹东母亲死这件事情的是以前县医院的医生,她说詹东的母亲这段时间在疗养院治疗得挺好的,本来是有痊愈的希望,可是因为老人家太过想念自己的儿子了,心态已经毫无求生欲望,就算医生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医治好一个心早已经死了的人。

    他说,她死的时候,嘴里喊得名字至始至终是詹东,这个名字已经被她喊了差不多一年了,终于她一声以自己儿子的名字作为了结束。

    医生在电话内,有些伤感又无力的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没有救住她。”

    我也说不出话来,感觉如鲠在喉,隔了好久,我说:“没事,那我先挂了。”

    那医生说:“好。”

    在去乡下的路上,我一直望着外面的风景发呆,看着那些葱葱郁郁的树从自己面前一一掠过,我感觉有什么液体正布满自己的双颊,我伸出手轻轻一抹,才发现都是热泪。

    一旁随我来的林容深助理递给了我一张纸巾,还轻声叮嘱说:“林太太,逝者已矣,切莫太过悲伤。”

    我迟钝的点点头,然后继续看着窗外泪流满面。

    因为我永远都记得以前我和詹东刚结婚的那段时间,他妈妈和我们一起住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她对我是真的好,每天早上天还没亮便起床来给我和詹东准备早餐,无论是我的衣服还是詹东的衣服,她永远都是在想起要洗衣服前,为我们都清洗干净,家里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

    每次我说请保姆,她永远都是不用,说浪费钱,请什么保姆。

    詹东的妈妈没读过什么书,是一个标准勤快又值得悲哀的农村妇女,那段时间,她总觉得是她家詹东高攀了我,为了怕我嫌弃她和她家詹东,她总是小心翼翼像个老妈子一般的服侍着我,用她那双满是茧的双手来讨我欢心。

    其实我是真的不需要她来为我做这么多,可每次看到她那胆怯的模样,我想,或许让她来做这些会让她心里好受一点,便一直任由她操持着家里的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