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全跪在地上对着老当家画像磕了三个头。
老三又喊:“歃血。”
小花蕊在一只公鸡脖子上割了一刀,往酒缸里滴血。
老三率先拿起两个碗从缸里舀了半碗酒交给跪在前面的吴三木和吴燕山,退到旁边喊道:“献祭。”
吴燕山和吴三木把碗里的酒往地上酒了一些,一口喝完,接下来是老三老四,众人依次喝完。
老三喊:“祭礼成。”
吴燕山站起来说:“大家各自回家,两个时辰后在此集合。”
众人走后,吴燕山对吴三木和老三说:“回吧,这一仗你们俩不能参加了,守好甘州的点,那儿暂时不能丢。等几天吧,如果成功了,你想法子带粮食过来,我安排人接应,如果不成功,你直接到吴家塆,……。”
一百多人的队伍排成两路纵队,前面的骑马,后面的步行出了场院。
吴家塆每家街门口都跪着老人、女人和孩子,她们静静地跪在地上,眼睛注视着自己的儿子、男人一步一步地走出吴家塆,一步一步地踏上不归路,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流泪。
罗望到兰州把信交给刘甲,刘甲没有停留,当日就把信转交给了张启正。罗望和刘甲在兰州各大商号转了一圈,他想看看什么款式和面料的衣服鞋帽卖的好,有没有达盛昌可以做的生意,晚上回到兰州分号,向田掌柜了解达盛昌制造的衣帽、皮鞋销售情况,田掌柜说:“达盛昌的产品质量没得说,就是样式有点土,不够洋气,卖的不好,我明天带罗掌柜去看一下兰州最大的衣帽、制鞋厂,我兄弟在那边当工头。”
罗望在兰州耽搁了三天,为母亲和林梅英买了礼物,带着从田掌柜兄弟那里拿到的衣帽、皮鞋式样才踏上归途。
魏宝马不停蹄赶到肃州,找到团部,站岗的士兵既不通报也不让进去,急得魏宝在大门口团团转,在门口磨了一天时间,没有见到马九旺。连续两天都是如此,魏宝失去了耐心,绕到围墙后面翻进去,偌大的兵营中冷冷清清,魏宝找到团部机关,所有的门都上了锁,魏宝只好翻墙出了兵营,再次来到大门口,对哨兵说:“长官,我是马九旺团长的外甥,有一封重要的家信要亲手交给他,麻烦你通报一下,”说着拿出信让哨兵看,哨兵接过信看到封面上确实写着马九旺親启,说道:“马团长不在,我就一大头兵,不知道人在哪里,你就在肃州等着吧,每天来看一次,总会等到马团长是不。”
几天后,魏宝等到了马九旺,马九旺接过信问道:“你来几天了?刘掌柜还好吧?”
魏宝说:“从甘州出发已经十天了,来时刘掌柜没什么事,只让我尽快把信送到。”
马九旺叹气说:“接到韩旅长的电报,命我带兵到甘州剿匪,今天在肃州休整一天,明天我们一同回吧,过了这么长时间,要出的事很可能已经发生了。”
马九旺打开信看完,自言自语地说:“是这样啊,难怪下了死命令。”
已经到达宁夏,正在布署部队作战的韩起茂接到了省府电文,很不得立刻杀了吴三木,免得牵连到自己,派兵返回甘州不可能,送信又不安全。由于部队电台只配到了团级,无奈之下,韩起茂只好对马九旺下达了立即带兵到甘州,就地处决吴三木、剿灭贼骨头的命令。
吴燕山一伙在半夜三更时分到达距山谷城不远处。走在最前面的吴燕山低声命令:“下马休息,最后一次检查装备”。他们不能走大路,是横穿戈壁滩过来的。
稍事休息,吴燕山拍了一下老四,老四短足地说:“上,”带着小花蕊和两个人快步走向城墙倒塌的豁口处。靠近城墙,老四和小花蕊从肩头取下带着挂钩的绳索往上一甩,钩子挂在墙头上,往下一拉又掉了下来,夯土风化发虚根本挂不住钩子,两人对望一眼,老四低声说:“人梯,”跟来的一个壮汉蹲在了城墙下,另一个人踩在肩头上,老四纵身一跃,就站在最上面,人梯缓缓升高,老四攀住墙头,轻巧地跃上,小花蕊甩上绳索,老四接住,在自己身上绕了几圈,对下面招了下手,小花蕊抓住绳索只几个纵身就上了城墙,下面的人也照着样子上了城墙。从墙上塌下来的土块在墙内形一个斜坡,四个人沿着斜坡下到了地上,收好绳索,老四说:“关好保险,出刀。”四个人手握短刀,猫着腰顺城墙跑向西城门。
西城门口,两个守门的警察在门洞里坐在铺着羊皮的地上,怀里抱着步枪,背靠在墙上睡的很沉,四个人到了跟前都没有醒来,老四右手反握短刀,手腕一用力,猛地一挥,刀就从一个警察脖颈上抹了过去,警察使劲蹬了几下腿,两手向上伸出,仿佛想站起来,脖子上一股鲜血喷出来,头从肩膀上耷拉下来。就在老四出刀的同时,另一个警察突然惊醒,还没叫出声,两个土匪扑上来一个用刀捅向胸口,一个刺向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