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原本是要去机场飞国际航班的。
提前出来两个小时,兜兜转转还是去了高琬韵家的小区外面。
孩子出事的时候,我就在现场。
我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女人领着跟格格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从边门出去。
接着,警车和救护车都到了。
他们说,五单元八楼那家,掉下来一个三岁半的女孩。
我想,如果我的女儿死了,我会让徐戎斌一家陪葬。
地上的血迹还在,街头巷尾全是冷漠又唏嘘的谈资。
五单元八楼的灯,再也没有关过。
我常常能看到高琬韵坐在窗边,一整天,一动不动。
仿佛横跨一整个次元,她却不会知道,一个陌生的男人就站在她的楼下,跟她共情着这份独一无二的丧子之痛。
她恍恍惚惚了一个多月,我差不多也昏昏沉沉了三十天。
我需要依靠药物来睡眠,来提精神,来试图找到自己还活着的意义和触感。
只是那时候我从来没想过,其实我是有多想接近高琬韵。
我想告诉她,我了解她的痛。
我像个变·态一样跟踪她上下班,看她坚强里揉碎的泪水,看她常常一个人坐在快餐面前,迟迟不动筷子。
顺便看她的婆婆跟丈夫,带着一个襁褓中的小男孩,去妇幼保健医院打预防针……
我对于秀进行了调查跟踪,监听到了她跟米姐的交易。
当我知道孩子还活着的时候,生命瞬间开始有了新的意义。
我花了三个多月时间,调动一切可能的手段,终于在境外找到了孩子的下落。
可是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圆圆白白,柔软可爱的小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