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望着三夫人,目光流露出不解与困惑:她进门到此时此刻,怎么会对一些要紧的事没有耳闻?厨房近来的事,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妯娌是把她当傻子么?
“五弟妹怎么不说话?”三夫人笑道,“小事而已,也值得为难?”
攸宁微笑,“我只是没听说过,父辈去妾室房里,需得儿媳妇尽孝心、派人服侍。方才一直疑心听错了。”
三夫人声音低了一些:“五弟妹有所不知,樊姨奶奶与寻常妾室不同,老夫人一向是不理事的,我进门之前多少年,都是樊姨奶奶打理内宅,诸多高门贵妇前来,亦是她出面待客。大家心照不宣的一些事,到了你这里,怎么就计较起来?”
攸宁越听,就越明白萧拓为何娶自己了:不知是不是忌惮他的威势,大家都装聋作哑,对萧府门中不成体统的事保持缄默。到了今时今日,三夫人已经认为敬着樊氏是情理中事。
也对,樊氏在萧府有两个儿子和几十年的根基,在内宅的地位,重于只看热闹不理事的老夫人也未可知。
攸宁端起茶盏,用盖碗拂着茶汤,“那么,三嫂是好意提醒,还是过来吩咐我的?”
“那还不都一样么?”三夫人笑着,“你要是答应,我这就带着厨娘过去。”
“不答应。”
三夫人的笑僵在了脸上。
“有什么菜色,是府里的厨房做不出的?阁老难道连几道合口的菜肴都孝敬不了自己的父亲?”攸宁笑笑地望着对方,“三嫂帮衬着二嫂持家好几年,懂的必然比我多。再者,这事情如果是二嫂过来吩咐我,便是另一回事,毕竟,我们妯娌之间,以她为长。”
三夫人嘴角翕翕一阵,板了脸,“既然如此,便不叨扰五弟妹了。”语毕起身,仰着脸走了。
攸宁喝了几口茶,回了内室。
萧拓歪在寝室外间临窗的大炕上,在揉眉心。
“喝酒喝的难受?”攸宁随口问道。
萧拓嗯了一声。连着喝好几天了,胃就算是铁打的,也有些吃不消。
“还好,就要熬过去了。”攸宁说着,转去洗漱更衣。
萧拓失笑。她好像根本不懂得怎样关心人,就如此刻,她该做的难道不是吩咐小厨房,多给他做些养胃的膳食么?
等她折回来,他问:“三嫂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攸宁道,“给我讲了个笑话。”
“不为难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