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后,他老婆把女儿送走了。

    林珊辗转了几个地方,查到了花海福利院。

    可惜福利院没查到陈念珊的名字,拿出照片给工作人员辨认,二十几年过去了,工作人员都换了好几波,也没人认得。

    她以为她未婚先孕,生过女儿又抛弃女儿这件事像是一颗丑陋的果实,腐烂在泥土里,无人知晓。

    所以在她听到薄雁廷嘴里提到“女儿”的话,她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住了,手指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如果说一开始薄雁廷只是靠王成说的“花海福利院”和林珊遗落的照片有了个模糊的猜想,现在林珊震惊的样子基本是坐实了他的猜测。

    她在薄见林那里戴了二十多年纯洁无辜的面具,谁能想到她曾经抛弃自己的女儿不管不顾呢。

    薄雁廷抿了一口酒,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悠然自得地欣赏着林珊惊惧的表情。

    其实薄仁州多虑了,即使可以,薄雁廷也不会弄死林珊,他想要做的,是摧毁林珊在意的一切,看到林珊痛不欲生,把他母亲曾经遭受过的痛苦都经受一遍。

    “你找到她了?”林珊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哆哆嗦嗦地开了口,但是很快她又摇摇头,“怎么可能,你怎么找得到她……”

    薄雁廷挑挑眉,不置可否。

    林珊眼睛死死盯着薄雁廷,想从他的表情看出破绽。

    几秒后,她兀自摇摇头,表情变得凶狠,开始否认:“什么女儿?我没有女儿,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说完,她生怕薄雁廷再开口,扭头便走,勉强稳住的身形还是出卖了她的慌张。

    直到她的身影在黑夜里消失,薄雁廷才重新拿出那张一寸照。

    就着昏暗的灯光,他的大拇指慢慢抚过照片上,小女孩右眼眼尾的那颗泪痣。

    薄雁廷不知道在客厅呆了多久。

    直到那瓶新开的酒所剩不多时,薄雁廷才拿出了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通。

    电话那头响起一道干净明亮的女声:“薄总?”

    薄雁廷顿了顿,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