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医走后,姜妩都不自觉地呢喃着那句他说过的话。
“天生的……”
姜妩不由得捏紧衣角,眉目波动。
她天生,就是不能习武的体质么?
天生,就只能活在别人的庇护下,连自己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她看着自己浑身的伤,就想起那个浑身狠厉气息的少年在她身上留下这些伤的时候,眉目之间尽是轻蔑与不屑,像极了逗着猎物玩耍的猛兽。
他尚有余力,可她却一点儿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若是陆行昭再晚来一步,她会因为伤口过多,鲜血流尽而死吧。
“在想什么?”
陆行昭端了盆清水过来。
这草屋已经是楚珩师徒二人凑一间房后又给他们夫妇剩出来的了,没得挑,只能是两个人挤一些,条件简陋一些,倒也没什么。
姜妩不想让他看出自己心里那抹卑微,便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今天那个杀手。”
他叫池渊。
或许是被他伤了的缘故,她那时紧紧盯着他的眼,从中看到了无尽的兴味与从容。
于是现在的姜妩,只是想到那个名字,心头都无缘无故地升起一阵又一阵的颤栗。
就好像陡然窜出来一只大掌,紧紧攥住她的心脏,把呼吸都攫取,只剩空荡荡的心房,那人年纪明明看上去比她还要小,却杀人如麻,眼中不见丝毫怜悯。
“别想了。”
陆行昭安抚姜妩睡下,让她靠在自己胸膛。
“放心,不会再见到他了。”
他大掌安抚在她后脑之上,顺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背轻轻拍打。
最后,一吻落在眉间,沉于烛火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