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爱这个词太过沉重了，姜妩想，她若是爱一个人，便要腾空了心思来放与他有关的一切事情，她满腹心思都要绕着他走，每日替他亲手做羹汤，火红余晖之时于门前待他归家，不做王侯将相，不懂尔虞我诈，只做寻常夫妇。
经过了这一次次后的险境，她比谁都羡慕那种只需数着柴米油盐过日子的生活。
而她，显然是没有那个资格的。
“你说得对。”
姜妩自嘲一笑，靠在墙上的脊背传来丝丝凉意。
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眉眼温和的不像话。
只是一开口，语气却是冷静到极致，“我不爱他。”
她与他不过是共谋一时，从未奢望过一世。
“那你为何……”
“楚珩。”
姜妩却猛地抬眼，打断他的话，“有些时候，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要讲求一个为什么，而且……”
她叹了一口气，语气比之刚才软了些，“这是我与他的事，你本不该过问。”
“可是……”
楚珩挺直的脊梁微微晃了一下。
可是他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不就是应该互相关心的吗？
他和陆行昭是很早就认识的朋友，和她虽然认识不久，却也是气性相投的，怎么就不该过问了？
“我先走了。”
他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他明明是关心她，才想问清楚她和陆行昭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陆行昭那人平日里看着无所事事的，可这正说明他这个靖安军少帅伪装的太好，好到连他快都骗过去了。
可是他永远都忘不了，曾经有一次无弈把他拎过去给陆行昭包扎的时候，他昏迷不醒，意识全无，整个人像是血池子里捞出来的一般。
他表面上没问什么，心里却是门儿清，如今军中安稳，并无战乱，又有什么人能将不可一世的他伤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