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的,他们也不明白这道士怎么会在几息之间就变得如此的脆弱不堪。

    芩晚走到道士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身周气势压人,明明她的脸上只是一片漠然,可周边的众人却觉得六识仿佛被什么压制着,那股可怕的压迫感让他们只能站在原地,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连林炔羽都感到胸口一滞,原本还算清明的灵台仿佛被刀剑刺入,直击得他心神不稳,差一点就要随着这股力量跪倒在地。

    林炔羽到底是个没修为的,纵使剑术超群却也改变不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的事实。

    芩晚不经意间散发出的灵压,便能将他逼到此种地步。

    要是她使出全力,这在场的众人又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恍惚间这样想着,下一刻只觉灵台一清,那股可怕的压迫感骤然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炔羽抬眼看去,那道纤细却令人感到安心的背影依旧站在他的前面。

    那道士怕的厉害,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他早已跪伏在了芩晚的脚下,额头抵着地面呼吸间感觉尽是尘土,端正的发髻不知何时散乱,浑身上下皆已被冷汗浸湿。

    他慌乱的哆嗦道:“我、我真的没想到她会遭受这些,我知道我错了,是我不对,饶了我、饶了我……看在蓬莱的面子上,求你了……”

    道士讨饶的场面并没有让芩晚动容,反而这人到最后还要拿蓬莱压人的样子让她生厌。

    他既然自称师从蓬莱,那她便送蓬莱一份大礼。

    在这诡异的鸦雀无声的氛围下,芩晚一掌废了那道士的修为,看着他满身尘土躺在路中间半死不活的样子,说道:“你废了那女妖的修行,我便也废了你的。回去告诉你那蓬莱的师傅,这是我送他的大礼,让他务必好生收着。”

    她眸色微沉,在那道士的方位看过去竟还有几分的悲悯,只是不知道这悲悯是对他的还是对那女妖的,又或者是对这群不辨是非的镇民们。

    那道士想:或许她的悲悯真的是对这群镇民们的,毕竟他们被他当成武器和钱袋使用,而这些镇民却不自知还争着抢着的感谢他,赞颂他,甚至是维护他。

    呵——还真是一群蠢人。

    连他此时得到了报应被废了修为,都还有几人过来扶他。

    看来祸害遗千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芩晚和林炔羽找到方乐白的时候,他坐在草地上捂着肚子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脸颊绯红一片,身周是一片空酒坛子和吃剩下的烤羊肉。

    他见到芩晚,踉踉跄跄的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指着周围一圈杂七乱八醉倒在地上的胡人们,像个小孩子一样的炫耀道:“你们看到了没有,他们,嗝——加在一起都喝不过我。”

    芩晚神色稍软,她将方乐白收入袖口中,才对林炔羽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