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帕子可是五姐姐绣的?”
沈姒柔朝她绽开一个温和的笑,而这笑容并没有打消沈月柔心头的忌惮。
似乎是觉得嫡庶有别,她回避着沈姒柔的目光,似有若无地点了下头,小声道:“方才起了阵大风,我没留神就让它给刮走了。”
顿了顿,她瑟缩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九妹妹,你能将它还给我吗?”
沈姒柔觉得意外,她为何这样问?这原就是她的东西,还给她是理所应当的事,难道说她常常这样被人抢了东西?
沈姒柔又深深看了眼自己这位五姐姐。
明明都是沈府的小姐,沈月柔身上却没半个像样的首饰,衣裳穿的也朴素,可沈姒柔记得,就算同为庶女的四姐沈玉柔也是穿锦着缎、珠翠环绕的,打扮可比她艳丽多了。想来是邹姨娘不受宠,母女俩日子过得艰苦。
她默默收回目光,上前将帕子递了回去,“这上头的莲花是五姐姐绣的吗?可真好看。”
听得有人夸她,沈月柔这才露出一丝羞怯地笑,可也只是轻轻弯了弯唇角,没有做声地转身离开了。
她走到假山后头的凉亭里坐下,将一个竹编的小箩筐搁在自己膝上,拿起里头的绣圈和针线继续开始绣花,玉手纤纤,轻拢慢捻,动作好看极了。
沈姒柔留意到她的小箩筐里还放着好几块帕子,似乎是已经绣好的成品,不由走了过去,轻声问:“五姐姐,这些也是你绣的吗?”
沈月柔没说话,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沈姒柔:“我可以看看吗?”
“这……”
沈月柔有些迟疑,一方面戒备着她,一方面又不知该如何拒绝。
沈姒柔见她为难,一再保证不会弄坏她的东西,她这才将筐里的帕子统统拿了出来。
沈姒柔一方一方地看过去,那帕子上的图案或海棠或松竹或高山流水,无不是栩栩如生、精妙绝伦。
她再次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那些在她手上不听话的丝线,到了这位五姐姐的手里竟犹如活的一般,自个儿就能勾勒出漂亮的图案。
“五姐姐,你的手真巧!这么多好看的样式都是跟谁学的?能否将她也教教我?”
沈月柔垂下眼帘,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其实也没人教我,都是我自己胡乱绣的。我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些绣花样子,是我从大夫人和钱姨娘的衣裙上看来的,我觉得十分漂亮,就偷偷记下了它们的样子,回来慢慢琢磨。”
沈姒柔更加惊讶了,只看一眼就能绣出来,这是何等惊人的天赋?